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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7章 危機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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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部長的警告, 讓賀蘭山恍惚地想起多年前。

南雁與他結婚時,當時也有這麽個說法。

因為他的出身,與他結婚未嘗不是埋下隱患。

一旦哪天與美國交惡, 他的父親說點什麽做點什麽,很可能就會成為旁人攻訐南雁的突破點。

這一天還不曾到來。

赫爾曼·希克斯已然死去, 無法成為這個武器。

但還活著的人, 不免會被人惦記。

賀蘭山從沒想過, 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成為軟肋。

南雁的軟肋。

羅部長的神色顯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。

“你的工作越是出色, 對小高的助力越多。不管是你個人的事業心,還是為了家庭,我都希望你能夠更果斷一些, 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。”

這家有一個工作狂, 還不夠。

兩個工作狂紮堆去吧。

羅部長這番話,固然有作為長輩對他看好的繼承者的一些殷切期待。

未嘗沒有幾分惡作劇的意思。

他的得力部下不是個工作狂嗎?

工作第一位, 家庭、愛人都要往後放。

那就再來一個,他倒是要看看, 當南雁意識到賀蘭山也是個工作狂時,會是什麽樣的心情。

這就當作,是一個臨近退休的老幹部的一點惡趣味吧。

賀蘭山顯然沒意識到這點,他看著一臉嚴肅的人, 只覺得對方苦口婆心為自己著想。

除了感激還是感激。

以至於當南雁回來後,看到賀蘭山的工作計劃時, 有點頭疼。

而在知道, 這工作計劃是因為羅部長的勸說而改動的,頭疼的更厲害了。

“您說說, 他有點當領導的樣子嘛。”

南雁回來後去計委那邊匯報工作, 順帶著找於主任告狀。

“也就是我們家小賀同志脾氣好, 換了其他人還不定怎麽樣呢。”

於主任聽到這話呵呵一笑,“聽說,小賀的父親給他留下了一筆遺產?”

南雁瞪大了眼,“您聽誰說的呀,我怎麽都不知道。”

“行了,就別在這裏跟我演了,美國那邊都告上法庭了。”

赫爾曼·希克斯走了,然而留下的巨額遺產怎麽處理,卻成了一筆“爛賬”。

即便是有立了遺囑,然而他的第一任妻子及其兒女並不是很滿意這份遺囑。

千萬計的遺產,甚至還有諸多股份,怎麽就只留給了他們那麽一點?

那對中國母子,卻是騙走了那麽多的錢財。

這不,德國籍子女要打官司,請求法院重新審理這個遺產案。

“有毛病啊,除非是捏造遺囑,不然你就算是鬧到司法部,也是按照遺囑行事啊。”

財帛動人心不假,但赫爾曼·希克斯也不至於不給第一任妻子兒女留下遺產。

說到底,是動了貪婪之心。

誰會嫌錢多呢。

“那你打算怎麽辦?”

“愛鬧鬧去。”南雁壓根沒打算給這事眼神,“希克斯死的時候,身邊是舊日鄰居加爾文家族的人,加爾文家族家大業大,相信在處理這種事情上不會太笨拙。我跟加爾文家的小公子科迪有些來往,他會幫忙處理這事的。”

科迪·加爾文和賀蘭山可是好友,當初還特意飛到首都來看望的那種關系。

怎麽可能不幫朋友爭取呢?

赫爾曼·希克斯的遺囑到底什麽個情況,南雁不太了解。

但她對科迪十分信任。

“你倒是心大。”於主任拿出一份文件來,“我得到的消息,大概是這麽安排的。”

赫爾曼·希克斯是妥妥的知識創造財富的例子。

擁有諸多專利的人,有著不少公司的股權。

單是這些股權,每年都能給他帶來上百萬的分紅。

赫爾曼·希克斯並沒有將股權留給子女和兩任妻子,而是委托給了科迪·加爾文,讓他成立一個基金。

這個基金的主要收入是專利費用以及技術入股的公司分紅。

用處嘛,一分為二,資助一些學生念書,另外則是資助一些科研工作者。

具體的細則沒寫,想來是由科迪·加爾文來安排。

相較於專利和公司分紅的長期收益,赫爾曼·希克斯還有一些儲蓄以及幾套房產、幾輛汽車。

房產和車子都留給了第一任妻子及其兒女。

生前僅剩的那些儲蓄則是一分為二的留給兩任妻子。

對比德國籍的妻子家族龐大,這麽一均分,顯得賀紅棉母子得到的遺產格外的多。

這給南雁整不會了。

“沒說留下多少儲蓄?”

能夠讓第一任妻子一家告上法庭,南雁覺得這筆錢的數目應該不小。

難道比之前的五百萬還要多?

這是不是太有錢了點。

“你不是跟那個小加爾文先生很熟嗎?打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。”

“打聽這個多不合適啊。”南雁還要臉,雖然她已經在盤算著這筆錢該怎麽用。

告狀也懶得告了。

南雁匯報完工作打算離開。

於主任喊住了她,“最近還有什麽工作安排?”

“還沒安排好,您有什麽吩咐?”

“說得像是你會聽話似的。”於主任沒好氣的說了句,“最近就別四處跑了,老實待在首都。”

南雁一下子就明白這言外之意,留在首都刷臉,關鍵時刻給自己拉上一票,為明年做準備。

“照您這麽說,我該沒事就去辦公廳那邊作報告。”

但這樣有用嗎?

“該我的跑不了,不該我的我也不強求。”南雁笑著說道:“我現在也才三十二歲,機會多得是,不在乎這一次。”

真的不在乎嗎?

在乎。

但她總不能為了這,就放棄原則吧。

今天為了升職放棄原則,明天她又會為了什麽選擇放棄些什麽呢?

一千多年前,古人就說過勿以善小而不為,勿以惡小而為之。

南雁不想開了這個先河。

別人她管不著。

但自己,她總可以的。

於主任聽到這話臉上帶著微微的錯愕,他顯然沒預料到南雁會是這個態度。

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南雁離開,顯然也不想再多說什麽。

南雁倒是心平氣和,笑著離開。

留下辦公室裏的人有氣無力的埋怨了句,“還以為開竅了。”

還是那個死犟死犟的脾氣,羅成新那一番心思,怕是白費了。

他想了想,給老戰友打了個電話。

電話那頭的反應倒是出乎意料的平和,“這不挺好的嘛,知道自己想要什麽,非要她不折手段的去爭取,咱們才能放心嗎?”

真要是那樣,那人也不是高南雁了。

“誰說要她不折手段了?只是該做的還是得做。”

“她該做的,就是把部裏的工作處理好,而不是想法子湊到那些大領導面前討好。”

那不是高南雁該做的事。

於主任哭笑不得,“你這麽說,倒是我在這裏閑操心。”

“該操的心還是要操,但她是個成年人,你不能把她的路都給弄好,讓她跟個機器似的動彈吧?”

他知道,於主任也是為了南雁好。

但你的好也得有界限感。

誰都不是提線木偶,不能由著你的喜好來。

頂多就是在這孩子人生路上提醒一二。

不是嗎?

於主任不由喟嘆,“隨你們去吧。”

他上了年紀很多事情力不從心,能少管一些反倒是少些麻煩。

羅部長掛斷電話,倒是沒有再跟南雁說老於的這通電話。

實際上南雁從計委這邊離開後,也沒直接回部裏,她往外貿部那邊走了一趟。

“褚副部長不在。”

“知道,我來找孫副部的。”

孫副部倒是在。

正在跟人通話,也不知道在說什麽,神色頗是嚴肅。

看到南雁進來後,臉上露出笑容,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見了。

他示意南雁先坐下,熟悉的嚴肅又掛在臉上,“……這簡直是胡鬧,讓他立馬回來,不把這件事解釋清楚,他這個副司長也別想當了!”

掛斷電話後,孫副部眼底都還帶著怒意。

顯然被氣得不輕。

南雁來的不是什麽好時候。

秘書心情不安的倒了茶,笑容都有些發虛。

“發動一起力量先聯系上那邊,催楊文良馬上回來。”

秘書應下,連忙去安排工作。

南雁看著怒氣未消的孫副部,“是歐洲司那邊的工作出了紕漏?”

畢竟國內半導體產品多數是運往歐洲,南雁不熟悉那邊都有些說不過去。

“自作聰明的東西。”孫副部罵了一嗓子還覺得不夠解氣,“往歐洲那邊的貨船被攔截了。”

攔截?

這個詞讓南雁腦瓜都猛地一抽,銀河號那也是九十年代的事情。

現在的話……

“是曼德海峽還是過了蘇伊士運河?”

發往歐洲那邊的貨物,一般是途徑印度洋,取道亞丁灣,路過曼德海峽、紅海,經過蘇伊士運河再路經黑海。

最終抵達目的地。

雖說比好望角一線覆雜些,但到底路程近了些,所需時間也短。

因為國內航運公司剛開始進行這樣的遠洋運輸,走的線路自然是最熟悉的那種。

誰能想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錯。

“在蘇伊士運河那邊被攔住了。”

孫副部皺著眉頭,顯然對這個問題十分頭疼。

南雁也有些震驚,竟然是蘇伊士運河那裏出了問題。

問題是現在蘇伊士運河就掌握在埃及人手中,早些年的戰爭在美蘇介入後,讓埃及人重新獲得蘇伊士運河的所有權。

而在七十年代中後期,這條運河也重新開始通航。

如今竟然在那裏出了問題。

南雁下意識的覺得這跟英國人脫不了幹系。

“不說這事了。”在更具體的消息傳來之前,孫副部也說不好那邊到底什麽事,還是再等等看吧,“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,怎麽想起來我這裏了,來找褚懷良?”

“來看看您,聽說您前段時間身體不是很好。”

她今年好些時候都在外面,便是知道消息也溝通不便。

何況,親眼看看更安心一些。

“年紀大了都這樣。”孫副部嘆了口氣,雖說不想服老但看著這些年輕面孔,你還真得承認這件事,老了就是老了。

他們可不是得實事求是嘛。

南雁對這樣的感慨十分眼熟,從羅部長到於主任,再到眼前的孫副部,他們都在蒼老。

“也沒什麽大事,還勞煩你特意跑這一趟。”孫副部笑了笑,“最近不忙了?”

“忙也是有數的,工作安排下去,稍微盯一下就好,總不能把自己的小命燃燒掉吧?”

她這話是在說自己,何嘗不是提醒孫副部。

年長者自然聽得出這弦外之音。

“是啊,身體是革命的本錢,是該好好照顧。”孫副部想起了前陣子聽到的新聞,他倒是沒那麽多忌諱,“小賀怎麽樣?”

“忙工作呢,被我們部長嚇著了,生怕給我拖後腿。”南雁忍不住的調侃了句,“他就是個膽小鬼。”

“哪能這麽說。”孫副部忍不住幫忙辯駁了句,“那也是關心則亂,心裏頭有你這才會沒了分寸。”

雖說三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麽沒分寸,說出去略有些丟人。

但三十多歲又如何,在大部分老領導眼裏還不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年齡段?

“你們也沒個孩子,就剩下彼此了,他不看重你,又看重誰呢。”

孫副部的感慨讓南雁臉上笑意微微凝滯。

“我不是說你做得不對,對不對的在於你們彼此雙方的意見,外人沒資格置喙什麽。”

只不過和絕大部分人不一樣的生活,也註定著很多時候沒辦法參考其他人的經驗。

更需要彼此多一份寬容理解。

“您說得對,我是得多點耐心。”

孫副部被這話逗樂,“比起你那時候的橫沖直撞,現在穩重多了。”

畢竟認識南雁更早一些,孫副部比其他人更為熟悉這個年輕同志的性情。

“為人處世不是一成不變,有時候也需要多一點圓滑。別世故過頭了就行。”

過猶不及啊。

比起於主任的提線木偶論,顯然孫副部的話更順耳一些。

南雁離開這邊時,外貿部忙碌起來,甚至連外交部那邊都過來了人,要協助處理這次的貨船被扣押之事。

蘇伊士運河是溝通亞洲和歐洲的生命之河。

來自中國的貨船被扣押這事迅速鬧了起來。

國際輿論依舊不怎麽友好,尤其是英國那邊各種小道消息都出了來,甚至造謠說中國想要買下蘇伊士運河。

簡直離譜。

然而還真就有人信。

南雁這才知道,有的人是真的沒腦子。

當然她說的不是莫妮卡。

富婆給南雁打電話時也問了這麽一句,在得到否定回答時這才松了口氣,“我就說埃及那邊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地把運河賣掉。”

這造謠十分低級,然而還真就有人相信。

誰讓madeinChina在歐洲還挺流行呢。

“不是真的就好,但現在鬧騰成這樣,我這事還真不好辦。”

被扣留的貨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被放行。

如果再耽誤時間,會影響交貨,那麽對中國形象不利。

不止是丟了面子,還會損失錢財。

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貨船被扣押。

“我想可能是英國這邊在搞鬼。”

盡管英法早就被埃及當局驅趕,但過去幾十年的經營可不是一事無成。

搞不了什麽大動作,做點小事惡心人還不成嘛?

問題是你即便知道是英國人搞得小動作又如何?

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,挽回丟失的面子。

莫妮卡沒想到太好的辦法,因為國際輿論可從來不看證據,他們只是報道那些他們喜歡報道的事,真相如何不足以告知大眾。

他們還沒這個資格。

“Kelly,你這次處理不好,只怕過去塑造的形象會受到影響。”

不說轟然崩塌,但肯定會帶來很多不好的結果。

該盡快破局才是。

“我知道,不過這件事的處理權不在我手裏。”

外貿部甚至外交部都還沒正式露面,遠遠輪不到她指點江山。

“但你得盡快著手,不然蒙受損失的會是你們,我這邊倒是無所謂,我只是擔心你不好受。”

莫妮卡不介意展示自己的體貼。

畢竟說兩句話而已,不影響什麽。

只是財產的損失,她也會蒙受。

錢來錢走她已經看透了,倒也沒那麽在乎。

維持良好的合作關系,遠比一時的利益得失更重要。

“嗯,我知道。”

南雁看著紙張上的草畫,她該怎麽破局呢。

埃及依靠運河為生,能夠威脅到當局的只有運河的安……

蘇伊士運河的安危!

這倒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,畢竟海灣那邊正在打仗。

流彈不小心飛到那邊,也不是什麽問題。

至於兩伊一直都是在兩國國界線附近做外科手術,流彈飛到那邊有技術性難題。

這有啥,打仗的時候戰術本就多樣化。

長了眼睛的子彈,還能稱之為流彈嗎?

顯然,想到這個辦法的不止是南雁,外貿部那邊很快找來。

交換了看法後,外貿部這邊松了口氣。

雙方想到一起去了。

這麽一來,問題的解決就簡單多,起碼不用再費盡心思來說服南雁,讓她幫忙來處理這事。

至於南雁要說服伊拉克那邊……

“有什麽需要你盡管開口。”

南雁想了想,“到時候再說吧。”

想要說服西亞那邊幫忙,那就得想法子給對方一些好處。

戰亂中的伊拉克需要什麽?

食物補給又或者是一些半導體的產品、設備?

南雁看著那邊的地圖,實際上和埃及接壤的是約旦。

而在眼下的戰爭中,約旦無疑是站在伊拉克的立場上。

將約旦拖下水?

又或者……

南雁的目光順著紅海往下落,在曼德海峽那裏,有後來臭名昭著的索馬裏海盜。

當然,在眼下索馬裏海盜還不成氣候。

只不過非洲大陸一貫貧瘠,即便是被上帝親吻過的土地,在經歷了一次次的劫掠之後,如今亦是傷痕累累。

南雁想來想去,覺得還是跟潘泰亞聯系。

這位年輕的女士因為戰爭的緣故,地位發生了空前的變化。

即便是對女性抱有不友好態度的政府,如今也不得不在面子上,給潘泰亞一些地位和尊重。

她不再是那個籠中雀的貴族女性。

也不是那個被逐出家門流浪的古多思家的小姐。

現在的潘泰亞,有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,是德黑蘭城裏一股不容忽視的勢力。

在接到南雁的電話時,這位伊朗女革命者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,“我等你的電話很久了,女士。”

發生在蘇伊士運河上的事情,國際上討論紛紛,潘泰亞自然也知道一二。

如何解決這個問題,對現在的潘泰亞而言,那可真是應了一句話——

槍桿子裏出政權。

她有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,盡管隔著距離,卻也能做成一些事情。

“我希望三天之內見到結果。”

“當然。”潘泰亞笑了起來,“不用三天,明天你就能看到一些最新的消息。”

戰火讓人最快速度的成長,昔日的貴族少女如今也是殺伐果斷的革命者,掛斷電話後就下達了命令。

卡萬還有些不明白,“我們為什麽要這麽做?”

他們潛伏過去並不容易,如果貿然的發動襲擊,只會暴露自己的人。

“這樣豈不是浪費了我們的心血?”

潘泰亞看著自己手下的護衛長,“什麽時候浪費?潛伏者如果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作用,我們何必要費盡心思派人潛伏過去?”

約旦一直都在支持伊拉克,而政府這邊除了譴責沒有更好的辦法,誰讓約旦就躲在伊拉克身後呢。

“我們的人暴露不止是為了她辦事,更重要的是證明我們的實力,也給約旦一些教訓。”

隔著伊拉克他們打不到約旦,同樣隔著伊拉克,約旦也只敢在後面揮舞旗幟,哪敢真的派人上戰場呢?

卡萬還是不太懂,但還是聽從潘泰亞的吩咐去辦事。

他們效率很快,當天就搞出了事情。

有不明勢力在約旦搞事,在亞克巴灣制造了一些暴力沖突,並且不小心把戰火蔓延到了埃及境內。

不明勢力在亞克巴灣上行兇,而作為東海岸的沙特卻並沒有太多的反應,到了第二天天亮這才象征性的譴責了一番,呼籲海灣地區停下戰火。

珍惜和平時光。

至於被誤傷了的埃及港口城市哈達布……

誠摯的歉意。

當晚繼續再被誤傷。

如果說頭天是被誤傷,那再度被誤傷又是什麽個情況?

沙特對此甚至視而不見。

這顯然不對!

伊朗國內明明認領了這次襲擊,沙特卻沒有任何反應,只能說在此之前已經打好了招呼。

誰打的招呼?

為什麽手上的總是哈達布?

想要越過西奈半島去痛擊蘇伊士運河,難度十分之大。

但是不妨礙潘泰亞選擇哈達布去誤傷。

傷多了也知道痛嘛。

至於埃及這邊調遣人去嚴陣以待?

潘泰亞選擇去蘇伊士海灣搞事。

她手底下的人本來就是流.氓混混,豁出一條性命就為了一口飯吃的那種。

沒人在乎自己那一條小命。

徜徉在蘇伊士海灣上的海盜專門破壞那些運油船,當原油在海面上造成大面積的汙染後,蘇伊士省的官員終於意識到,這是報覆。

洩露的原油、汙染了的海面以及被阻礙的貨船,這些最終影響的都是蘇伊士省的收入。

沒人會跟錢過不去。

被攔截了的中國貨船在蘇伊士運河滯留四天後,終於重新起航。

運河相關部門推出一個倒黴蛋來承擔了相關責任。

外貿部這邊長松了一口氣,再耽誤下去,外交手段就要升級了。

好在,如今總算是順利解決。

只是南雁欠了潘泰亞一個大人情。

好在對方希望能夠用物資來彌補,並沒打算用這件事來跟南雁討價還價。

前些天去美國出差的褚懷良,回到國內後將所得到的種種消息串聯起來,到底沒忍住去找南雁說這事。

“你也不怕。”

這事做成了也就罷了,若是沒能搞定,南雁那背負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的責任。

“這跟你有什麽關系,非要去蹚這渾水?”褚懷良說不後怕是假的,即便是他去處理這事,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。

“什麽渾水不渾水的,那船上很多東西還是我們部的呢。”

南雁知道褚懷良在擔心什麽,不過問題都解決了,也沒啥好後怕的。

下次再遇到,她還是責無旁貸。

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難道不懂?

她這會兒要是躲得遠遠的,日後出了事旁人也會躲得遠遠的。

褚懷良說不過她,嘆息過後這才開口,“你可真是不讓人省心。”

從剛開始認識到現在,越發的無法無天。

眼下人在國內在紅海那邊搞事,這要是出了國……

虧得當初沒有去外交部工作,不然怕不是要派駐到聯合國那邊天天跟人吵架。

這還得了。

褚懷良吐槽了一番,南雁也不反駁。

隨便他說,她忙她的,半點不耽誤。

“對了,我這次去美國,遇到了你們的朋友。”

這話終於讓南雁擡起頭來,“科迪?”

“嗯,他過些日子會來一趟,處理赫爾曼·希克斯的遺產分配問題。”

褚懷良看向南雁,“不好奇嗎?”

“有點,那你跟我賣什麽關子呀。褚懷良你這樣很容易沒朋友的你知道嗎?”

褚懷良覺得自己很容易被氣死。

“賀蘭山怎麽受得了你的?”他不明白,南雁這脾氣可真不敢讓人恭維,賀蘭山到底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,跟她過日子的。

“甲之□□乙之蜜糖,你沒結婚沒對象的人,不懂。”

褚懷良:“……”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?

不對,他怎麽會覺得高南雁有良心呢。

在這個話題上,褚懷良顯然占不到任何便宜,“看樣子你不好奇,那我就不跟你說了,反正跟你有點關系但也沒那麽大。”

跟她僅有的關系也就是賀蘭山會繼承一筆遺產唄。

褚懷良這話說的有點問題。

“跟我能有什麽關系?”

“知道賀蘭山那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們為什麽發瘋嗎?”

南雁下意識道:“不是因為覺得他們人多但人均分到的遺產不夠多嗎?”

“這消息不對,賀蘭山的老爹還挺有意思,那麽多遺產說捐就捐了,難怪他那些孩子會發瘋。”

捐了遺產這事南雁知道啊,做基金給學生和略有些清貧的科研工作者。

但褚懷良這話裏話外的意思,顯然並不是這筆學術基金。

“他留給家人的遺產一分為二,而這部分遺產家裏人沒辦法盡數拿到。”這正是褚懷良感慨的地方,“十比一的比例,這筆遺產給母國學術界捐出去的越多,他們拿到的也就越多。”

“母國?”

南雁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,“你是說,這筆遺產,實際上是留給德國和中國的學術科研基金?”

“這麽說也沒錯,反正對你家賀蘭山而言,錢都是要捐出去的,哪怕給他一個億,他也能眼睛不眨的丟出去,聽沒聽到響都無所謂。”

但對於赫爾曼·希克斯的第一任妻子一家而言,顯然不是如此。

過去很長時間他們過活的並不好。

直到被接到美國來,這才有了穩定的生活,稱得上是體面人。

希克斯所擁有的龐大遺產,原本足以讓他們繼續富裕的生活。

但這個死去的德裔科學家顯然不這麽想,他除了留給幾套房產外,將絕大部分資產都捐贈了出去。

這算什麽!

他背井離鄉三十多年,原本的德意志早就不覆存在。

捐給哪所大學去。

當真以為兩德會再承情嗎?

然而不管他們如何憤怒,這就是赫爾曼·希克斯的遺囑。

“你們的那位朋友科迪,是這遺囑的代理執行人,這不這段時間一直在做這個工作,等德國那邊處理好之後,就來處理這邊了。”

褚懷良想著那筆數額挺大的遺產,“這老頭怎麽這麽有錢。”

“知識創造財富,他那麽多的專利沒錢才怪呢。”

這話讓褚懷良想起了南雁當初讓渡出去的一些專利,“後悔過嗎?”

如果手握那些專利,南雁或許不像是今天這樣位高權重,但可以過活的很好很好。

“有什麽好後悔的,自己選的路哪怕是錯了也得咬牙走下去。”南雁笑了笑,“何況我從沒覺得我走錯了路。”

她當時即便專利在手又如何,被有心人盯上,那些東西可不見得就屬於自己。

交給國家,最大利益化,挺好的。

褚懷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今年要不回去過年,或者把鐘廠長接過來一起過個年?”

他也很久沒回陵縣了。

有時候不免有種前世今生的感覺。

看到南雁這又覺得,其實也沒那麽的隔著時間與距離。

但這一晃都十多年了,聚一聚也挺好的。

就怕回頭忙起來,連回去的機會都沒有。

再想見面時,真就是陰陽兩隔了。

“我看下工作安排,明天跟你說。”

褚懷良拿起臺歷,“高副部長大忙人,還是現在跟我說吧,我怕明天見不到你人,想說都沒機會。”

他有些耍無賴,南雁沒法子只好喊林辰進來。

“春節時候啊,現在還沒什麽工作安排,不過元旦前有幾個會議,還要去視察一些工廠建設和研發情況。”

林辰的小本本上已經做滿了筆記。

褚懷良不放心,拿過來看了眼,“還真是,那就這麽決定了,騰出一星期的時間來,咱們也算是衣錦還鄉。”

非革命戰爭年代,一個縣裏出了兩個副部級的幹部,這要是稱不上衣錦還鄉,什麽稱得上呢?

褚懷良的想法堅定,動搖不得。

南雁想了想,“成,那過年時候回去,安排工作的時候避開這幾天。”

林辰笑著點頭,“好。”

只不過這要是回歸故鄉的話,石磊要跟著,只安排這麽一個保鏢,不太夠用的樣子。

石磊還是個男人,有些時候也不方便,最好還是能夠安排一個女保鏢。

這件事林辰很早之前就想過。

當然,考慮這事的也不止林辰。

十二月中旬的時候,林辰又多了個新同事。

臉上帶著幾分嬰兒肥的女同志,留著頗是幹練的短發,整個人的氣質略有些迷。

林辰剛看到時還有些奇怪,想著是哪裏來的大學生,努力裝幹練,但娃娃臉出賣了自己。

等新同事沖著石磊敬禮時,標準的軍姿讓林辰恍然。

原來這倆是一路的。

新來的女同事姓李,李朝陽。

“不認識啊,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個當兵的,再說了軍民一家親嘛,敬個禮又不會少塊肉。

李朝陽是個愛說笑的年輕姑娘,林辰想了想特意囑咐了句,“咱們領導好說話,跟她跟我們說說笑笑沒什麽,不過跟外人打交道的時候還是要謹慎些。”

別不小心被坑了都不知道。

李朝陽連連點頭,“知道知道,謝謝林辰姐。”

對於新來的秘書,南雁倒是沒什麽意見。

交給林辰去帶就是,老帶新傳幫帶,這是傳統。

林辰教授一些工作技巧,李朝陽則是投桃報李的教她一些防身術,“用得著的,這是我當民兵的二大爺教我的,從小我就跟他學。”

民兵。

林辰這才意識到,這位很會說說笑笑的新同事沒什麽大來頭,普通出身,高中畢業後去了軍校。

李朝陽的學習能力強,但她有些小毛病,“有點暈血,怕疼,所以領導們說誰願意去機關工作時,我就自告奮勇了。”

她有些不好意思,“萬一回頭打仗,當指揮官暈血那可咋辦呀。”

林辰覺得這事還挺逗樂,轉述給南雁。

“暈血。”南雁笑了笑,“很嚴重嗎?”

“聽她說,怕疼怕得要死,又暈血的厲害。”

“那她來例假怎麽辦?”

林辰被問的楞在那裏。

是哦,來例假時不痛經嗎?

雙重折磨怎麽過。

打量著領導那似笑非笑的模樣,林辰反應過來,“她在騙我?”

“大概率在逗你玩。”

真相何等的殘酷,讓林辰覺得自己像是個小傻子,被這麽個新同事耍得團團轉。

“小姑娘活潑點也沒什麽,工作上態度端正就好。”

林辰意識到這是在提醒自己,別因為這事跟人去講道理。

但她心情到底不太好,任誰被騙了都不會太高興。

從南雁的辦公室出去,林辰就興致不怎麽高昂。

李朝陽喊她一塊去吃火鍋時,年輕的秘書搖頭拒絕,“晚上有點別的事,你自己去吧。”

新同事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什麽,“那改天咱們再約,一個人吃沒意思。”

林辰看著離開的人,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在石磊眼中。

“她其實也沒什麽惡意,不過有時候自己人不見得能夠完全信任,就當上了一課吧。”

石磊的話讓林辰一楞,“你知道她在騙我?”

好像,領導也知道李朝陽在說謊。

唯獨自己被蒙在鼓裏一無所知。

這種感覺讓林辰有種挫敗感。

“欺騙不是什麽好事,但遇到事情多點警惕心總歸是好的。”石磊拉了個椅子坐下,往上捋袖子,露出了那皮肉糾結的胳膊,“知道怎麽來的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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